九日寒

偶尔跳腾一下的咸鱼 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像鲤鱼王一样充满活力

最近,我常常听见一种声音。

吃饭的时候、工作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无论是

我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时候,它都纠缠着我。

我去咨询了医生,他告诉我这是压力引起的幻

听,注意休息就好。

我照做了。

我向公司请了一天假,回到我狭小的出租房,躺

了一天。

声音还是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中午的时候,我分辨出这里有两种不同的声音:

一个尖锐刺耳,一个低沉浑厚。显然,前者是女人的

声音,后者是男人的声音。

到了夜晚,即使这两种声音如同打结的发丝已经

缠绕在一起难以分离,我也终于明白声音的来源。

这并没使我有一切水落石出的快感,相反,这让

我痛苦不堪,悔不当初。

于是这个声音非常清晰地在耳边循环播放让我失

眠到天明。

我早早地起了,天还没有亮透,路边的早餐店已

经开张了。我想过去买个包子,却看见老板在和人争

执钱有没有算错的问题。耳边的声音又清晰起来,我

退后了几步,逃似地躲开了。

晨会的时候,老板提出近期有员工不顾公司利益

频繁请假的状况,我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只有请过

一次假,应该不是说我,耳边的声音响了响,又心虚

地低下了头。

去厕所的时候,看见同事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看到我来的时候还投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耳边

的声音变得愈发嘈杂。我想她们大概是在说我什么坏

话,于是便反思起自己与她们在交往中是否有什么不

得体的地方。

午休的时候,耳边的声音已经变得比夏日的蝉鸣

还要聒噪,我的神经已经不堪忍受了。

终于熬到下班能回家了,同部门的男同事却叫住

了我。

这个男同事在部门很受欢迎,热情开朗,笑的时

候会露出两颗虎牙,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憨憨的,

很可爱。

他带我上了天台,那里有他早已准备好的摆好的

蜡烛,冬日的夜黑得快,衬得烛光亮晃晃的,像一群

小太阳。

然而天台上的风很大,蜡烛已经被吹灭了大片,

剩余的火光连不成一颗完整的心。

他着急忙慌地去点被灭掉的蜡烛,又不时看我向

我道歉。我笑了笑,表示不用在意。他却意外执着地

把被风灭了一次又一次的蜡烛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点

亮。

脑袋里的声音好像减轻了。

可能是意识到我等了太久,也可能是意识到在大风

中保证所有蜡烛点亮不被熄灭是不可能的,他终于放

下了手中的打火机。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束

花,硬塞到我手里。

我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他却一反常态地扭捏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才说

到最关键的告白的台词。

概括起来就是我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这类

陈年旧词。

脑袋里的声音又再次向我袭来,海啸一般地,席

卷我所有的理智。

头疼到快要裂开了。

那些声音一层一层被剥开,更清晰地展现开来:

女人抽抽噎噎却依旧尖锐的哭喊声、男人怒不可遏的

咒骂声、脸盆倒地清脆却又响亮的哐当声、凳子砸在

地上破裂的吱嘎声……

还有一个小孩的哭声,那又是谁呢……

越来越多的声音挤在我脑袋里,它们不停地冒出

来,不停地冒出来,我的大脑不堪重负。

别吵了!别吵了!别吵了!!!

我飞似地跑向栏杆,匆忙跳了下去。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男同事惊慌失措呼喊我的声

音,脑袋里的声音还在冒出来,让我有些听不清。


终于,我落地了,那些声音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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